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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大陸鬧了不少滑稽突涕又可憐的奇事──山東警方把哈士奇犬當成狼、瀋陽民警把狐狸當成狗。不過，這些都不能和吾父相比，他堅稱「世上真有狐狸精」，也就是「把狐狸當成人(妖？)」了。

狐狸精不是我老爸的外遇，是我老爸童年的奇遇。「狐狸精」又稱狐仙或狐妖，是狐狸經過修練、吸收日月精華或人氣後，終能化為人形……，這合該存在「神話」裡的傳聞，竟被老爸碰上了。

不能說老爸怪力亂神，因為他向來個性嚴肅、耿直，若問他世上有沒有鬼？十次有十次他必說「沒有」，因為他沒碰過「阿飄」；但是問他世上有沒有狐狸精(狐仙)？老爸一定板起他的撲克臉，嚴肅而斬釘截鐵說「有！」

▲傳說中的狐仙。(圖／取自維基百科)

老爸是福州人，在多山的福建老家，流傳著許多狐仙的故事。老爸說，若是到山林裡，碰到有「人」問你：「像不像？你看像不像？」你可別理「他」，若是隨口對他說：「像。」那就糟了，「他」其實是「狐仙」，受到肯定後，化成「人形」就成定局。

不過，老爸這麼相信世上有狐仙，可不是幾個鄉野傳說，就能攻占他固執的腦袋，而是一開頭我寫的，他有段「奇遇」。

老爸大約十歲左右，每天上學時，會經過一戶大宅院前，那戶人家已久無人居。一天經過門口，他聽到宅院裡傳出「刷啦刷啦」，像是有人正在掃水溝的聲音，老爸好奇，從門縫往裡窺看，頓時聲音停了，也沒看到半個人影。這樣一連幾天，每次路過宅院前，就聽到裡頭傳出「刷啦刷啦」的怪聲，但只要從門縫往裡瞧，聲音又戛然而止。

偷窺了幾天，老爸一日突然昏厥，不醒人事，等到再有知覺，也不記得是過了幾天或幾個星期，鏡中的自已，形銷骨立、頭髮全掉光。「我整整休學了一學期。」老爸說。

老爸轉述，據奶奶說，他昏迷後，怎麼叫也叫不醒，醫生也束手無策，只好請來道姑作法，這道姑可真靈，老爸給搞得在床上掙扎翻轉，然後坐起、破口大罵，嗓音像成年女子，卻又陰陽怪氣似《倩女幽魂》裡的姥姥。這「姥姥聲」自稱是「狐仙」，因「修鍊」時被老爸干擾，氣得要懲罰他，若要「狐仙」離開老爸肉身，就要燒些「東西」拜一拜才成敬意，奶奶應允「狐仙」的要求，做了一些儀式，「狐仙」才下了老爸的身。

老爸這段奇遇，我自幼聽過好幾次，依老爸的個性和敘述時的認真，實在不像是開玩笑，但我仍有些半信半疑；直到廿歲那年，我陪老爸到福州老家探望大伯，直接問大伯這段奇事，大伯的性子比老爸更耿介老實，竟也回應得斬釘截鐵「有！」此外，他還補充一些老爸不知道的事：「道姑作法的那個晚上，我不被允許到房裡觀看，但記得當時陰風慘慘，屋頂上所有的瓦片劈哩啪啦掀動不停……。」

這不就是《大法師》裡被惡魔附身的女孩麼？電影裡神父驅魔時，女孩一臉猙獰、腦袋360度旋轉不停、身軀飄在空中，陰風慘慘……，這段堪稱影史經典的恐怖畫面，沒想到我的老爸也經歷過！

明天(4月4日)是清明節，又憶起老爸這段「兒童劫」，如今舊事重提，就當是紀念過世七年的老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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